2011春夏季產品訂貨會召開在即,石獅某品牌企業的營運副總吳先生望著電腦桌面上的產品提價表,反復思考著每一款產品的提價幅度是否合適。在這張表格上,幾乎全標注著價格上漲的紅色。
如這說來就來的臺風“莫蘭蒂”,這次洶涌而來的漲價潮已經從產業鏈最上游的化纖、棉花波及到末端的經銷商。而從幾家品牌服裝企業剛剛發布的半年報來看,其實,上半年漲價風暴早已悄然醞釀,并逐步在終端“登陸”。
今年的漲價潮對行業確實是一次震蕩,當我們將整條產業鏈梳理下來時發現,夾在材料源頭及終端消費者之間的織布、面料、生產商、品牌企業們,其生存狀態并不輕松。掃過一次次的漲價、缺工等“臺風”之后,就該又是行業一次次的洗牌,而拼的仍舊是品牌與實力。
漲價潮 波及終端成品
關注服裝產業的人幾乎都知道,“漲價”是今年服裝行業的焦點關注。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抬頭到后來漲“瘋”了的棉花、年初開始跟著漲的化纖,到已經跟上節拍的棉紗、早早做好漲價準備的面料企業,服裝產業鏈上下游各環節都不得不搭乘上了“漲價”的車。
如今,剛剛發布的企業上半年財報讓我們看到了部分成品企業交出的漲價單,再次證實漲價潮已經波及到終端。特步半年報顯示:服裝類產品平均售價增加13.9%;安踏財報顯示:今年上半年服裝類產品售價提高了7.1%;李寧公司在今年6月也宣布,今年第四季度服裝產品零售價提高了17.9%。而幾乎所有國內一線服裝品牌也或公開或私下地表示正在醞釀提價。雅戈爾公司曾對外公布,今年推出的新品均價提升15%~16%;七匹狼董事長周少雄很早就預期,服裝業龍頭企業提價潮的整體漲幅將超過10%以上;利郎、勁霸均有高層承認已經漲價。
“成本漲價對我們的影響很大,提價是肯定的。當然提價并不輕松。”雷馬公司副總經理許超利介紹,在外貿市場上,要做到成功提價只能是產品讓對方很有依賴性,但這也使得外商對產品品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高端產品和新研發的產品相對比較容易提價,因為高端產品,客商主要要求的是品質,他們對價格并不敏感;新研發的產品,則是因為款式打動了對方,他們需要這款產品,也就只能接受其價格。除此之外,在外貿市場上要提價則是一件非常艱辛并且難以實現的事情。”
誠如許超利所言,對成品企業而言,這次漲價潮帶來的一個很現實的情況就是:成本壓力人人都有,卻未必人人都能迅速實行。在石獅不少批發市場上,記者走訪之后得到的反饋是,通過漲價來轉移成本壓力是必行之路,但在如批發市場等大眾市場,產品售價的提高尚需一段時日。
“大品牌漲價較為容易,小品牌則難行。中小品牌的市場多屬于三、四線市場,這些市場的消費者對價格相對敏感,所以提價時需要注意技巧。”一位從事服裝批發生意的老板告訴記者。
成本劫
成品企業承擔更多
成本劫無疑是一次紡織行業全行業的一次劫難,其影響面的大小關鍵點在于能否將其傳導至終端消費者。業內人士認為,完全由終端消費者“買單”不太現實,因為消費者對服裝的需求是可以有彈性的,消費者可以選買或者不買,買貴的或者買便宜的。
一方面是原材料漲價,一方面卻是消費者不愿接受提價,服裝成品企業陷入了兩難。對此,某龍頭企業的供應商華倫世家總經理洪文協深有體會。在采購原料時,洪文協曾經嘗試過探索尋找源頭的原料供應商,企圖尋找到更充足的材料以及較低的價格。結果等他親自上天蠶絲的原產地江蘇一看,就徹底死心了。在江蘇天蠶絲等高檔原料的產地,一切回到了改革初期,人們拿著錢,排隊等貨的現象出現了。“我們下足了定金,也只能給我們40%~50%的貨,其他的貨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給,也不知道到時候是什么價位。”洪文協說,即使這樣,企業們還是選擇放更多的定金,那個時候真正感覺到了無奈。
對于成品企業而言,成本劫不僅僅是因為原材料漲價,工人工資的提高也是非常大的一個壓力。“往年工人工資也會漲10%左右,今年卻得漲20%以上。而人工成本大約得占生產成本的三分之一。”戰狼世家總經理施海容表示,人工漲價的這部分成本,只能是由成品生產企業承擔。
“今年的生產成本大約需要漲15%以上,我們大約需要自己消化其中的30%。”洪文協介紹道。作為品牌企業非常穩定的供應商,洪文協并不發愁企業的下單量,但他也表示,總不可能完全由品牌企業承擔漲價成本,在生產供應這個環節承擔一部分已經是行情。
由此可見,我們看到了終端賣場產品的提價,當消費者的需求可變而原材料漲價不可變時,夾在中間的整條產業鏈就成了夾心層。他們既患難與共一起承擔著這場浩劫,為了保全自己,他們又會相互博弈。